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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作为中国的象征,具有龙腾虎跃之特性;大象作为印度的符号,则有动作迟缓之个性。前者灵动跳跃,后者笨拙平稳。

如果说当今世界上人口最多、经济增长最快的大国是谁,当属中国和印度。这个世纪中印必定成为竞争对手,或许这就是历史的宿命。

人口作为国家社会民族的基础之基础,看看中印人口的变化轨迹,无不表现出龙象特性之差别,而这似乎必然影响到了中印两国的未来。

利用联合国预测数据来比较一下21世纪中印人口变化轨迹。就目前而言,相比印度,我国不仅在劳动力人口规模,劳动力人口比例,而且在人口健康、基础教育等方面,都明显优于印度人口。但是从今后20年、50年、甚至100年中长期观察判断(见图),中国人口正朝着不利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变化:劳动力人口规模于2015年左右达到峰值后迅速减少,劳动力人口比例也开始急速下降,老年人口抚养比高且增速较快。与中国完全相反,印度劳动力人口持续增加并于2025年左右超过中国,劳动力人口比例持续上升,老年人口抚养比低且增速较缓。两国人口变化趋势相比,中国显然处于潜在的劣势之中,印度人口实力将毫无疑问地超过中国。而如果我国未来人口选择联合国人口低方案,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将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将会失去更大的竞争潜力。正如美国2004年报刊预测指出:“由于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中国在大约20年内也将很快面临老龄化问题。但目前,在印度近10亿的人口中,有一半人年龄在25岁以下,而且印度也不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因此,从长远看,21世纪很可能变成印度的世纪”[1]。也就是从这个意义上,不少国外学者认为21世纪最终是印度的世纪。

或许不少只“钟情”于人口数量的人会有些简单而幼稚的比较,会发出这样的质疑,如今世界第一强国美国其人口不才3亿吗?百年之后我们还有5亿呢。但这里要提醒的是,人口实力的比较,不仅仅在于其数量的多少,更重要的在于其内部结构的变化是否合理。若以动态结构的视角考察一下美国人口变迁历史便会有很大的启示:从18世纪后半叶建国至今,美国人口由百万,跨过千万,再过亿、并将继续增长到21世纪末的近5亿,更为重要的是,其人口内部结构始终是“和谐”变化的。即便是完成人口转变之后,美国人口也依旧保持更替水平的生育率,保持其人口的“活力”。反观中国人口的变化轨迹,将是不断地减少年轻人口,减少“创造力”人口,而其内部结构也急速朝着“失衡”的方向变化:加速老龄化、加剧男女比例失衡等。人类历史上还从未有哪个民族哪个国家通过减少人口、老化人口、失衡男女结构的方式来实现其伟大的“复兴”,实现其持久的强盛。相反,我们看到的是,如今发达国家无不在拼命地提升本国人口生育水平,以保持人口的“活力”,保证国力的持续不衰。

人口是一个国家国力实力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21世纪谁能笑到最后,恐怕不是腾空一跃辉煌一时的东方巨龙---中国;而是看似动作迟缓,甚至有些笨拙,但却有耐力、能够持久的亚洲大象---印度。

面对着悲观的前景,从人口学的角度,所能提出的最大方案,就是首先引导人口自身发展走向均衡,而这种均衡首先从人口内部结构开始。所以,多生还是少生,放开还是严紧是值得全民族思考的大问题,它关系到了国家民族的前途,影响到了我们民族、我们国家未来是持续走向兴盛,还是陷于衰落。


[1]“中印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参考消息》2004年9月10日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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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新

李建新

73篇文章 10年前更新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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