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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西德之战的结果,颇有点“意外”,把阿根廷打的落花流水的德国队突然不见了,面对西班牙束手无策,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世界杯进入了最后的尾声,从最初小组赛上届冠亚军意大利、法国的淘汰,惨叫欧洲足球完了,再到进入四分之一决赛中巴西、阿根廷的覆没,惊呼欧洲球队又复活了,整个世界杯就像是过山车起伏跌宕、生死轮回、惊叫刺激。其实,无论是前半段欧洲军团的“全线溃败”,还是后半程欧洲军团“废墟”中的重新崛起,都存在着不可小视的人口因素。

先得说明一下,我不是个“人口决定论”者,不过,因为人口是任何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基础,所以人口的变化必然会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包括足球,应当说人口是基础的、持续的、趋势性的影响因素。某一场球赛的胜负,人口因素既不是充分的也不是必要的,但要说球队的变化发展,人口却是有关联的。现在就来探究一下世界杯中的人口因素吧。

从大趋势上看,今日欧洲足球的现状及走势与其老化的人口有关。当今世界人口的变化特点是二元格局,发达国家特别是老牌的欧洲国家其人口是老化的,即老年人口比例高且继续升高,而少年儿童人口比例低且继续降低;而发展中国特别是非洲和拉丁美洲却依然保持较高比例的少年儿童人口,是较年轻型的人口。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人口这种变化趋势意味着欧洲国家的足球后备人才面临短缺,而非洲和拉美则相反。

南非世界杯一开战,人们就惊讶地发现,欧洲豪门集体衰落了。上届杯赛冠、亚军意大利队和法国队相继在小组赛被淘汰出局,成为本届杯赛的最大冷门。最后,在13支欧洲球队中仅有6支进入16强,杀进8强的球队更只有可怜的3支,据说这种情形是举办世界杯设置了八强赛以来前所未有的。与之相反的是,南美球队群雄并起,5支队伍全部杀入16强,其中4支进入8强之列,创造了世界杯赛史上最大的南美军团优势。世界足球这两大阵营的“此兴彼衰”实际上是拉美与欧洲人口不同变化趋势的真实“写照”。

到后来,欧洲球队又戏剧性的全面复兴,这也抹不掉人口因素的影子。来看看欧洲内部的球队对决吧,以经典的英德大战为例。英格兰大比分败北固然与裁判误判有关,但是,这实际上也是“老年”英格兰与“年轻”德国的较量。在32支球队中,英格兰是最老的,而德国则是欧洲最年轻的。39岁的超龄英格兰门将很经验佷神勇,但面对平均年龄仅25岁德国队的左突右攻,不再可能“身手敏捷”。不过,人们不禁会问,同样作为人口老龄化程度很高的欧洲国家德国是如何获得新生的呢?其实,德国为此也付出了“人口代价”,看看德国前锋线上几员大将,他们是突尼斯、土耳其、波兰等移民的后裔,纯正德国“血统”的足球已经不存在了,队员的人口族裔结构已经悄悄地改变了德国球队的“颜色”。

今日欧洲这些老牌劲旅虽然有根深蒂固的足球传统、也有完善的职业竞赛制度、但缺乏充裕的后备人才,终将会落入“无米之炊”的境地。从人口的变化趋势来讲,欧洲足球未来走向将会是,要么继续限制人口迁移,“纯正”地老去,如英、法等国;要么放宽移民尺度,“混血”地再生,如德国,这就是人口“基础而持续”的力量。

这么看来,中国足球要强大起来且挤入世界杯也并不乐观。因为几个重要的必要条件均不具备,既没有拉美全民偏好足球的土壤,也没有欧洲完善的职业足球竞赛制度,更缺少亚洲日韩朝球队顽强拼搏和团队协作的精神。可别说中国人口众多,后备人才也多。实际上,我国人口一方面在急速老化,少年人口比例迅速下降;另一方面,在“四二一”家庭结构下成长起来的人才,其团队精神和顽强意志的培养都更需加倍努力。所以,按照原因的结果(Effect of Cause )推论,中国打入世界杯不是没有可能,但比较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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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新

李建新

73篇文章 10年前更新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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