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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对北大“一知半解”者,愿意对北大“说三道四”。

北大的形象是什么?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最能彰显学校形象和学校灵魂的莫过于校训了,可这点北大恰恰很模糊,所以别说学生回答不了这问题,就是在北大呆了十几年的老师也未必清楚。关于北大的校训,人们最常用的八字诀分别是:“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严谨、勤奋、求实、创新”;“思想(学术)自由、兼容并包”。

“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常被誉为北大传统。这八字诀大约是北大百年校庆时,领导讲话中概括总结出来的,这多半是因为当年“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与北大密不可分有关。这样一个概括是那段特殊历史的写照,不过这概括缺少了学术“气息”,所以作为“校训”似乎不为多数学者所认同。

“严谨、勤奋、求实、创新”常被称为北大校风。当年北大大饭厅没拆的时候,饭厅东面墙上挂着木刻的这八个大字,盖百年讲堂时,这些字也就拆了入库了。如今在北大校园任何一处看不到这八个字,也许这八字诀的表达没有任何特色,是任何一所学校都该有的基本要求,太平淡太普通,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将此作为校训。

“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常被奉为北大精神,这北大精神与老校长蔡元培直接有关。蔡校长当年是以“循‘思想自由’之原则,取兼容并包之主义”办学理念,成就了北大,而这种理念也成为北大之所以北大的精神与灵魂。这是北大魅力之所在,这是北大永恒之所在,也是世人皆敬仰之所在!这八字诀最应该成为校训,最值得铭刻。

有意思的是,每每到了新生入校开学典礼的时候,无论是校长还是书记,介绍北大的传统和学风都会滔滔不绝,唯独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寡言少语。或许是“思想自由”这几个字太过张扬,易于掉入“政治正确”的陷阱,所以有人修正了一下,成为“学术自由、兼容并包”。虽然有思想自由必有学术自由,而学术自由未必有思想自由,但毕竟修正后要“柔和”许多。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国内著名的大学中,名校的校训不仅是明确的,而且还会在醒目之处铭刻着,唯恐天下不知。如清华大学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复旦大学的“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南京大学的“诚朴雄伟,励学敦行”等。北大则是没有鲜明的校训,自然也就没有地方镌刻。有人说,没有校训看似遗憾,但此处是无形胜有形。

不过,在深圳北京大学研究生院,倒是有一个,在深圳大学城里的北京大学石牌后面粘贴着“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八个大字。我常跟那里的学生戏言,南国燕园没学得到“正统”,有一天若换成“思想自由、兼容并包”,那才真正得到了“真传”。

其实,没有地方铭刻北大的校训也就罢了,最希望北大无处不弥漫着北大的精神和灵魂。很遗憾很失望,北大“奥运”之后固化的机械的“门卫查证制”最能反映出当今北大行政化的水平。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仅就这一点,北大有点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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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新

李建新

73篇文章 10年前更新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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